木木心射手

姬发我老婆

爱你也是本能(28)

【Twenty-Eight】

当天晚上,凯里聚集在那里的参与部下就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大部分死在了葬仪屋手里,剩下一些半死不活的就被抓了起来,等待他们的必定是监狱的惩罚,然而有的不甘心,竟干脆服毒自尽,毒药是藏在口腔内的,不容易被发现,凯里发给他们的毒药毒性又极强,是为了以防万一被警方抓住套取情报而准备的,服下去之后立刻死亡,没有任何解救办法。等有人发现不对劲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凯里中弹之后也昏了过去,先被送到医院急救了,毕竟要从他身上获得的东西还有很多。

葬仪屋身上的伤不重,但还是去了医院。

亚瑟面色铁青,他也看见了塞巴斯蒂安裤子上的鲜血,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怒火一层一层的往上蹿,回到警局做完了相关的后续事项之后就连夜赶到了塞巴斯蒂安所在的医院。

他找到了塞巴斯蒂安的急救室,葬仪屋就坐在走廊外面的长椅上,低垂着头,面色消沉,十分疲惫,眼睛里面还有血丝,他处理完身上的伤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哪也没去。亚瑟也好不到哪去,现在已经接近早晨五点了,一晚上没休息,精神高度紧张,也是疲惫不堪。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塞巴斯蒂安被送进去好久,一直没消息。

看到他这样,亚瑟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走廊内不止葬仪屋一人,还有好多塞巴斯蒂安的部下,他们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听说塞巴斯蒂安受伤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他们似乎也想从葬仪屋口中知道些什么,比如当时的具体情况,但葬仪屋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们就算想问也没那个胆子。

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塞巴斯蒂安变成这样,葬仪屋比谁都难受。

谁也好不过谁。

亚瑟慢慢走了过去,其他警员看到亚瑟的面孔,神色一时都很复杂。对于亚瑟的到来,葬仪屋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

凯里的话一直在耳边盘旋着,挥之不去。

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从凯里口中得知当时的真相,比塞巴斯蒂安亲口说出来更可怕。

那三个人,真的是塞巴斯蒂安害死的。

过往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出来,塞巴斯蒂安的一颦一笑,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一起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就好像放电影似的不断闪现。他爱塞巴斯蒂安,所以即便知道那三个手下是因他而死,葬仪屋还是选择了保护他,相信他,可今晚凯里亲口说出的真相却将他的爱意敲的粉碎,让他自己那所谓的保护失去了所有意义。心碎也不过如此,可怕的是如果塞巴斯蒂安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也许真的就一拳挥上去了,他还要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假离婚也许就变成了真离婚。可塞巴斯蒂安现在生死不明,他心里明明有恨意,却还是坚持守在这里,就为了心里那点不可名状的执着。塞巴斯蒂安把他的心锁的死死的,所以即便葬仪屋想要恨他,也无法恨得彻底。更何况还有从塞巴斯蒂安腿间流下来的那串鲜血。

血。

亚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脸色阴沉。

葬仪屋两手捂住头,意识混乱,呼吸急促,一个念头在心底浮起——塞巴斯蒂安怀孕了。

离婚之后葬仪屋从来没碰过他,除了那一晚,恐怕就是那一晚,他忽然回来的那一晚。

眼前再次浮现出塞巴斯蒂安流血的那一画面,葬仪屋顿时脸色苍白,可笑,他现在竟然根本无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爱恨交织在一起,一起纠缠着他的心,一半被怒火和恨意燃烧着,宛如地狱,另一半被担忧和疼痛刺激着,冰冷至极,如同冰窖。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有些眩晕,身体和神智仿佛被生生撕成两半,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他应该去恨塞巴斯蒂安,恨他不告诉自己真相,恨他让自己的三个手下丢了性命,可是他又恨不起来,将近十年的相处,从最初的惊艳一瞥到后来每一天的温馨情语,塞巴斯蒂安这个人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里,怎么也抹不掉了,要他彻底去恨对方,他根本做不到。而且,塞巴斯蒂安变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如果昨天早晨他能察觉到塞巴斯蒂安的异样,能够多问几句,也许就能发现不对劲,也许就能阻止他了。塞巴斯蒂安孤身犯险的确很不妥,可那个时候他又有谁可以帮忙呢?在塞巴斯蒂安心里,他已经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更何况让塞巴斯蒂安怀孕的是自己,塞巴斯蒂安当时根本无力反抗,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控制得住?怀着孕对付凯里,必定不轻松,尤其当血终于流下来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内心一定比谁都绝望。他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

想恨,又恨不起来。

许久,旁边的亚瑟问道:“进去多久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三个小时。”

葬仪屋回答的也没什么起伏。

亚瑟眉宇间升腾起一股戾气,道:“他为什么会流血?”

“……”

这一次葬仪屋没有回答。

亚瑟看向他,眼神有些可怕,因为整晚没好好休息,脸色更是十分难看,他道:“说话。”

葬仪屋依旧沉默。

看他这副事不关己,冷漠寡言的样子,亚瑟强压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下子揪住葬仪屋的衣领,大声喊道:“你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为什么还要他怀孕?!也就是说离婚后葬仪屋还找过塞巴斯蒂安,还和他做过那种事!亚瑟不知道葬仪屋是怎么想的,但在他看来离婚了就应该把界限划清楚,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交集也不再有任何接触,葬仪屋这么做完全不合常理,也格外让人恼火。而且如果不是葬仪屋,塞巴斯蒂安最后也不会那么痛苦。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血,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生命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怎么受得了?!

而且那种情况下,他该有多疼!!

亚瑟真恨不得把葬仪屋压在地上狠狠揍一顿,发泄一下内心的怒火,同时也为了塞巴斯蒂安。他还不知道凯里和葬仪屋的谈话内容,自然无法体会他现在的心情。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还被骗了那么久,葬仪屋才是最痛苦的!

葬仪屋抬起头来,看向了亚瑟,半天,才缓缓说道:“把手拿开。”

这句话充满了危险,警告亚瑟现在不要惹他,再加上他眼神也格外恐怖,布满血丝,也就更令人害怕。亚瑟却顾不了那么多,葬仪屋让塞巴斯蒂安这么痛苦,还好意思让他放手?

不把他揍一顿都算轻的了!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两个这样,似乎想上去劝架,可他们两个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把他们分开。他们都知道这两个人因为塞巴斯蒂安的原因一直不怎么和睦,往常塞巴斯蒂安在的时候便也罢了,至少还有人拉着他们,可现在塞巴斯蒂安正在里面急救,这下子谁也无法让他们冷静下来了。

亚瑟死死的盯着他,气氛僵持着,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见葬仪屋忽然一个拳头飞了过来,直接打在了亚瑟的脸上,亚瑟没什么防备,一下子摔了出去,幸好有其他警员接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伤的太重。

亚瑟捂着嘴角,不可置信的看向已经站了起来的葬仪屋,目光充满了诧异和愤怒。

“你……这是做什么?”

亚瑟发现自己也冷静不下来了。他抽了抽嘴角,声音里竟带了点诡异的腔调。

葬仪屋虽然受了伤,但力气还是不小,面对亚瑟的质问,他面无表情的回答:“还你之前的那一拳。”

亚瑟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把塞巴斯蒂安送上救护车之后,亚瑟问他什么他也不答,再加上还看到了塞巴斯蒂安身上的血,内心也就更加愤怒,于是不计后果的朝葬仪屋挥了一拳,当时葬仪屋面无表情的接了,还擦了擦嘴角。

葬仪屋依旧没什么表情,道:“还有,我们家的事,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多过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我做出更过分的事。”

葬仪屋的话在亚瑟听起来简直无法相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葬仪屋如今竟变得这么没有人情味!不要多管?这岂是他想不管就能不管的?葬仪屋离开之后塞巴斯蒂安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葬仪屋根本都不知道,而身为同事的他却将塞巴斯蒂安的痛苦都看在眼里,葬仪屋根本理解不了……塞巴斯蒂安没有了葬仪屋有多痛苦!

他能怎么办?坐视不管吗?眼睁睁的看着塞巴斯蒂安这样消沉下去吗?他承认自己对塞巴斯蒂安确实还怀有感情,但是如果塞巴斯蒂安不接受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僭越半步的!葬仪屋自己安慰不了塞巴斯蒂安,难道也不能让别人安慰了吗?而且若不是葬仪屋毫不负责任的对塞巴斯蒂安做那种事,塞巴斯蒂安也不至于怀孕,也就不会那么痛苦!对塞巴斯蒂安伤害如此之深的葬仪屋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此刻两人之间都有误会,但是又碍于某种原因,他们都不愿意和对方多说些什么。

亚瑟脸色阴沉的擦了擦嘴角,推开了那个想要扶起他的人,站直。

葬仪屋疲惫而烦躁,很明显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什么,现在的他和三个手下死去的那晚特别像,一身伤,疲惫,恼火,担忧,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十分复杂,堵在胸口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个依旧亮着的灯,再次坐下来,这一次,他什么也不说了。

亚瑟也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站在了窗户旁,吹着冷风,口干,似乎想抽根烟,但忽然想起医院是禁烟的,就又忍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着,面无表情,另一个站在窗边,面色阴沉。谁也不理谁。

气氛瞬间十分尴尬。

那些警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好去安慰谁。

葬仪屋和亚瑟有仇怨,来源已久。

从警校那会儿就开始了。

那个时候的塞巴斯蒂安正是好年纪,外表英俊,身材修长,成绩又优秀,走到哪都是人们目光的焦点,亚瑟也不例外,平日里除了训练,他都和塞巴斯蒂安待在一起,最初和塞巴斯蒂安搭讪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就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只是一直没说破。明眼人也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亚瑟绝对是喜欢上他了。塞巴斯蒂安对此倒是无所谓,亚瑟喜欢粘着他,推也推不开,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越来越好。甚至有一段时间亚瑟都觉得自己能成功追到对方了,谁知却半路杀出一个葬仪屋。葬仪屋故意和塞巴斯蒂安结下梁子,想尽办法让塞巴斯蒂安注意到自己,塞巴斯蒂安是个不服输的人,葬仪屋压他一头当然让他觉得不爽,因此对葬仪屋的关注也就多了些。

各种各样的比试,无论是射击还是考试,塞巴斯蒂安都努力让自己超过葬仪屋,可始终没能如愿。而自从有一次葬仪屋故意在射击比赛上输给塞巴斯蒂安之后,塞巴斯蒂安算是彻底服了。葬仪屋的行为亚瑟当然都看在眼里,本来都快成功了,结果葬仪屋却坏了他的好事。

平日里一看到葬仪屋他就不爽,而塞巴斯蒂安要是和他亲近的话,心里就会更难受,憋屈。

葬仪屋自然也知道亚瑟是自己的对手,两人明争暗斗了好久,不是塞巴斯蒂安的桌子上忽然多了一份热乎乎的早餐,就是第二天在桌子里发现了一盒巧克力。有一次,因为某种原因,塞巴斯蒂安起晚了,早饭也没吃,就这样被拉着过去强行训练,一上午滴水未进,又是夏天,阳光毒辣,照在人身上像烤火似的,与此同时还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结果可想而知,因为严重脱水,塞巴斯蒂安当场就晕过去了。

电光火石间,亚瑟和葬仪屋对视一眼,都主动要去背他,结果半路都看到了对方想要伸出去的手,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都充满了火花。

大家平时都看得出来这俩人在相斗,但像今天如此明显的争斗,还是第一次见,因此他们虽然在训练,但眼神都不自觉的往亚瑟葬仪屋那边看,教官也发现这俩人光顾着互相瞪眼,完全把塞巴斯蒂安给忘了,于是叫了另一个人把塞巴斯蒂安背走了。发现塞巴斯蒂安被背走了,他们都觉得是对方拖累了自己,于是剩下的训练中,葬仪屋和亚瑟比着较劲,又是年轻人,气势旺盛,不管比什么都要争个高低,于是这一上午极为精彩。塞巴斯蒂安醒来之后有人跟他说这一上午他晕过去没看到当时的场面真是太可惜了,塞巴斯蒂安表示他很懵逼。

再后来,塞巴斯蒂安终于分化出了性别——受葬仪屋和亚瑟内心的祈祷,他真的成了Omega。

发情的那天,塞巴斯蒂安正好被葬仪屋看到了。

这就是转折的开始。

直到塞巴斯蒂安确定和葬仪屋交往,最后到结婚,亚瑟都失去了机会,最后发现真的没机会了,才私下对葬仪屋说:你要是对他不好,我以后绝对把他夺回来。

葬仪屋笑笑,说绝不可能。

时间回到现在——亚瑟觉得葬仪屋食言了。

听说两人离婚之后,亚瑟的心情很复杂,一半是庆幸,另一半是对葬仪屋不负责行为的恼怒。虽然他理解那种情况下根本无法让人原谅塞巴斯蒂安,但塞巴斯蒂安好歹只是失误,明明当初答应好了要永远对塞巴斯蒂安好,现在却提出离婚,亚瑟听说之后心里当然不舒服。

可惜,这只是在亚瑟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

塞巴斯蒂安和凯里的关系,葬仪屋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亚瑟也不知道。

因此他说出这种话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听了之后果然还是很不爽。

葬仪屋最讨厌这个人了,从警校毕业之后,本来以为彻底摆脱了亚瑟,可谁知亚瑟居然和他们分到了同一个地方工作,就这样,警校的恩怨一直蔓延到了现在,直到今天彻底爆发。

说心里话,葬仪屋不希望塞巴斯蒂安死。

都这样了,他还是想让他活下来。

至少,先活下来。

好像是听到了葬仪屋内心的期望,没过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科兰斯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葬仪屋,听到门开的声音,葬仪屋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科兰斯,喉咙哽咽了一下,眼眶发红,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怕问出来之后会得到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答案。

塞巴斯蒂安……还活着吗?

肯定活着的吧!不会死的!

那……那种伤!根本不会……!

科兰斯面色沉重,对葬仪屋说道:“情况很不好,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亚瑟也猛的扭过头,听到科兰斯的回答,心里猛的一沉。

怎么会……?!

葬仪屋身体发抖,眼中布满血丝,好半天,才开口:“怎么会?他伤的……明明不……”

虽然中了弹,身上还有刀伤,但都不是致命的,这种程度塞巴斯蒂安以前就经历过,怎么会变成这样?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塞巴斯蒂安会死吗?

科兰斯瞪了他一眼,语气寒冷:“他怀孕了。”

半天。

亚瑟握紧了拳头。

心里一股怒火升起。

“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但是让一个怀了孕的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真的不合适。葬仪屋,他现在大出血,情况很危险。”

听到科兰斯的话,葬仪屋差点没站稳,本就苍白的脸这下子更是毫无血色。

“……那孩子呢?”

科兰斯正低头写着什么东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天,撕下来一张东西递给葬仪屋。

葬仪屋愣愣的接过来。

他低下头。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病危通知书”几个大字。

葬仪屋瞬间如坠冰窟,全身发抖,莫大的恐惧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这几个字曾经对他太过遥远,以至于他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明明刚才还能当做没事人似的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这下子之前强装的镇定也土崩瓦解。他只是觉得塞巴斯蒂安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塞巴斯蒂安犯下再大的过错也好,他不能死!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说死就死呢?

葬仪屋全身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科兰斯,目光几乎带上了哀求。

“科兰斯,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死!不能死……求求你,拜托了。”葬仪屋眼眶里瞬间盈满泪水,“我不会签的,他不能死!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他说!”

“你求我也没用!我只能尽力去做自己该做的,这个孩子才一个月大,本来就容易流掉,现在又是折腾,又是手术,再加上大出血,连母体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这个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小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再后来,科兰斯见葬仪屋无论如何都不想签字,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他就算不死,以后多半也没意识了。”

说完,就转身进了手术室。




(我写的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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